震耳欲聋的斥责声从古早款手机中传来,声音响亮,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。
陈姨满脸涨红,再没想到,往日和气好说话的云父居然这么不给面子。
她可是照顾了他们全家十几年啊!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!
孩子不听话了,她管不了了,打电话给她爸爸,让她爸爸来教训一顿孩子,不应该是正常流程吗?
眼下, 父女俩如出一辙的表现,打破了陈姨给自己的定位。
原来她不是这个家的家人,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被辞退的雇员。
这样的事实让陈姨一刻也待不下去,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下,她无所遁形,浑身难受,只能惨白着脸,颤抖着全身,仓促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,拿了银行卡,脚步不停地往外走。
她甚至都不想再看一眼云笙那双眼睛。
沉默的陈博文抬起头,眼底带着愤怒,“我二姑在你家辛苦了十几年,你们父女俩就是这样对待我二姑的!”
云笙看了一眼陈博文,冷声问道,“薪资不欠,补偿已给,请问,还需要我怎么对待?”
“赔上我的一生,听从她的话,接受她的管束,和她成为一家人,给她养老送终?”
“这位陈同志,扪心自问,你自己能做到吗?如果你能做到,那么我提前预祝你,也找个保姆,娶她的女儿,成为和乐的一家人。”
陈博文脸色涨红,被怼的哑口无言,他知道自己不占理,然而,在十几年的照顾中,不仅是陈姨,就是他们全家,都将云家当成了陈姨再嫁的家庭,现在冷不丁的被扫地出门,还是公事公办的态度,这谁能接受?
听见这话,陈姨泪流满面,看着满地的包裹,心内悲凉一片,然而云笙父女俩的话赤-裸裸的揭开了真实的一面。
她不是再嫁,而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保姆。
眼下雇主不需要了,自然她就该走了。
自尊心和隐隐的埋怨,让她做不来摇尾乞怜的举动,听见侄子和云笙的对话,她忍着颤抖,冷声说道:“博文,咱们走!”
她就当这十几年的感情喂了狗!
陈博文无奈,只能拎着包裹,带着自家二姑又回去了村里。
路上,看着渐行渐远的小区,陈姨握着银行卡,忽的放声大哭。
她真的是没想到,只不过带着侄子去相个亲,不愿意就罢了,怎么就连她一起撵走了呢?
别看她刚刚表现的如何决绝,然而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回到云家。
不说别的,要是云笙生了孩子,这月子是不是找自己伺候更好呢?
云笙一边收拾着东西,一边摇头,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,然而,越界到想要掌控主人家的保姆,要不得。
你跟她客气,她却想做你家的主。
凡人心险于山川,难于知天。
“砰砰砰”,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。
云笙收拾东西的手一顿,神识一扫,无奈的笑了。
今天她是跟姓陈的杠上了不成?
走了俩陈,又来了一个陈。
门外是蓬头垢面,衣衫不整的陈磊,这个跟踪狂,自从在超市一别之后,再没见过。
不过,云笙知道,上次的刺杀就是陈磊干的,眼下,陈家的集团公司,已经被端了吧,不枉费她上的眼药。
这个陈磊能逃脱,看来,陈家底蕴不浅,背后招数不少。
她看了一眼派来保护自己的人,已经晕倒在楼道,打眼一看,就知道是陈磊做的药,迷晕了对方,好在没有生命危险。
显然,陈磊不想将事情闹大,打的就是悄无声息带着自己走的主意。
巧了不是,她也没准备闹大,还是悄无声息的将人放倒最好。
云笙从卧室里拿了一瓶特配的药水,带着清浅的笑意往门口走去。
一门之隔的陈磊心内焦灼,满脸狰狞,红血丝布满了眼球,因着家里连番出事,让他失去了俊朗和阳光,无法再像往日一般的从容。
想到父亲仓促的安排他离开,让他不可置信的同时,第一个想法就是带走云笙。
云笙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娶的姑娘,为了云笙,他从一个海王变成了舔狗。
曾经的海王骄傲,让他不接受自己身为舔狗的失败。
若是能带走云笙,捆在身边,假以时日,他早晚能打动云笙的心。
若是一走了之,以后他就再也回不来这个地方了,他将与云笙失之交臂。
一想到云笙将会嫁给别人,这让他怎么能接受!
想到那个在超市里妄称为云笙男朋友的男人,陈磊的眼底写满了阴霾和愤怒。
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卒子,居然就让他无往不利的行为翻了车!这翻车的行为竟然还连累了自家公司。
不过,没关系,只要带走了云笙,等他们到了国外,靠着家族积攒的秘密财富,早晚有一天,他会东山再起,收拾那个不知名的小卒!
“云笙同学,开门,我是陈磊,导师让我给你送份材料,你接收一下,签个字,我就走!”
满心的未来畅想,让陈磊压抑住自己的焦灼,刻意将声音放轻松,骗取云笙的信任。
以往也有不少同学来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