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岁已久。
梁砚西曾在这里住过两年,在这里留下很多东西。李东拾一到温暖的房间里,脑袋里的那种眩晕感又飘然而至。他用手重重地拍脸醒酒,“梁砚西,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了。”“怎么说?"梁砚西闻言嗤笑了声,和他手中酒杯碰了下。玻璃杯的相碰,在黑夜里异常响亮。
李东拾习惯了喝酒方式,碰杯后拿起酒杯一股脑儿地把整杯闷进肚里。喉间辛辣,眼前的眩晕感又随着屋里闷热的气息变得更重。李东拾目光直直地落在梁砚西脸上,眼前的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和记忆中那张略显青涩的脸似乎有了重影。
虚虚实实全都浮现在眼前,李东拾想到高考毕业那一年。整整两个月的暑假,乔希的离开,梁砚西的颓唐。梁砚西不再有从前的意气风发和肆意,他把房门关紧,将自己锁了进去。读大学时,他们宿舍那群男生爱泡吧。
李东拾会把梁砚西拉过去,他没抗拒,但也不能算是融入。每次都坐在那个卡座上,那双锐利的眼底变得空洞。桌前全是酒水,酒吧里是嘈杂刺耳的音乐,只有梁砚西失神地咬着烟。偶有过来搭讪的女生,他冷淡地拒绝。
白色烟圈悠悠飘在眼前,模糊的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随着时间过去,他就像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,失去春的生机。商场上杀伐决断,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,只剩一颗野心。可是现在,同样的烟和酒,同样的昏暗环境,那双空洞的眼底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。
满杯酒灌进胃里,耳朵里是四处的嘈杂声。李东拾伸出手指在空中轻点,似乎是觉得和梁砚西之间距离太远。他凑近过去,想要和梁砚西距离更近点好说话。李东拾的膝盖撞上沙发前的玻璃台,硬物的碰撞有些刺刺的疼,他没坐稳,手搭在梁砚西的肩上。
贴身的毛衣被扯到,昏蓝色的灯光下,劲瘦的锁骨处有道很深的牙印。伤口有些时间了,已经成了淡淡的紫色,在昏暗的光影下并不清晰。李东拾醉醺醺的,散着一股酒气。
直至他坐稳在沙发上,才笑着拍了拍梁砚西的肩,一字一顿地回答他:“你、有、欲、望、了。”
就像贫瘠的大地上暴雨倾盆,毁灭一切。
可是春天万物复苏,种子又有了生的希望。他不再是不耐烦,不再是冷淡寡情,不再是一个人的时候只会坐在原地发呆。
而是,重新有了对生活的希望。
梁砚西低低地哼笑了声,把一身酒气味的他推开,“喝多了吧你,找人送你回去?”
李东拾虽醉,但还能继续思考。
一听这话,立马摇摇头拒绝,他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地要走开,“别啊,好不容易和老同学相聚,我还没喝够呢!”
“嗳?梁砚西你也别闲着。"李东拾不知道从哪儿又拿了瓶没开的酒递给他,“一起喝呗。
酒局下半场,喝趴了不少人。
这场聚会没再持续多长时间,梁砚西找了代驾把李东拾送到qiao酒店。李东拾这人,喝醉了也不安分。
跟职业病爆发似的,抱着人在那儿唱歌。后来他唱累了,人消停下来,两眼通红的抱着梁砚西又说:“西,到底要走多少路才能幸福?”他今天太反常了。
碰到酒就像不要命似的猛喝。
李东拾没主动说,梁砚西就没问,他把人推进车里,视线低垂着:“睡一觉明早起来晒晒太阳就幸福了。”
车厢后座没那么宽敞,李东拾屈在那儿不自在,人一下子又变得警觉起来。他看梁砚西没有上车的意思,叫住他,“梁砚西你不跟我一起走?那你去哪儿?”
酒吧门口的风很大,梁砚西顶着寒风整理着衣服。他那会儿并不知道李东拾是失恋,所以说话也毫无顾忌地打直球,“接老婆去啊。”
锋利的眉眼,五官戾气,浑身冷冽。
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混蛋样子。deline酒吧里,陈陈看着喝趴下来的乔希,满脸担心。印象中的乔希酒量还不错,不会这么几杯就成了这样,她狐疑地端起乔希没喝完的酒杯轻闻。
浓郁的酒香,酒精含量明显更重。
陈陈想到拿来这酒的罪魁祸首,又想到方才余乐施一杯一杯地灌着乔希,她皱起眉,“你拿这么烈的酒灌她做什么?”导演是给大家放了假。
但他们都是有流量的艺人,现在在她组织的酒局上闹出事,她这个制片人难辞其咎。
余乐施哎呀了声,挽着陈陈的手臂,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:“没让乔乔姐喝多少。″
“而且,我听乔乔姐说今晚她男朋友会来接她,难道你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谈到乔乔么?”
余乐施进圈时间短,没被磨炼过,做什么事都太随性,性格和《玫瑰加冕》的女二号很像。
唯一不同的,就是余乐施的底色是善良。
陈陈满脸严肃地开口:“小鱼,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。”“乔希人是怎么样的,这几天的相处你心里也有定量,"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严肃了些,陈陈没心软,继续说着,“她人很好相处,但我们不能用她的信任去伤害她。”
余乐施大概是被说得有点委屈,刚想要反驳,陈陈又打断她,“我知道你没想伤害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