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所有人的意料,叶翘和沈端从来都知道师尊喜爱裴裹儿,可是她们不曾想到,竟是一句问责都没有,一句为黎华泣和王根的争辩都没有。这样一场为了公平正义的审判,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。所有人一头雾水,又满心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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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,殿中除了大长老,只剩下了徐帘雾一人。大长老瞧着这个一向喜爱的弟子,很是不明白,“帘雾,你与那女子,究竞是何关系?”
一个背景如此复杂的人,性格又如此桀骜,如何会与一向不爱俗事的弟子扯上关系,他又为何这么一反常态的担心则乱地站在她那一边。这是从前都不会发生的,即便是牵扯到再大的事情,临危不乱、秉公处理才是首座弟子应该有的样子。
站在台下的徐帘雾,被问地有些怔住,瞳仁微微晃动,明明灭灭。他与小裴,是什么关系……
徐帘雾没有意识到,他开始迷茫和犹豫,这个问题放在从前,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出于自己的心理,他都会很快回答,是道友,是知己,是志同道合之人可今日,在知道一切后的时刻,有人再问他,空茫的心脏却缩了缩,他在逃避。
“长老,我…”
身为一宗长老,若是再看不清什么,当真是虚活几百余年。大长老十分不解,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女子呢。“帘雾,你知道的,你的使命,你的天命,你的道心。”点到即止,他不愿意让自己喜爱的弟子难堪。修习无情道,是为人间有情,天下归心,若是再纠缠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被提醒的徐帘雾,却在听到后,脑海中升起了更大的困顿,使命和天命,他的使命和天命是什么。
在宁焘被自己护着的师弟师妹所抛弃的时候,他以为不过只是少数人而已,是中间有什么错了,还可以改正;在被楚琢玉欺骗的时候,他以为是这个人太过偏执,他不该太亲近。
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呢,他失去了记忆,忘记了一切。后来,他只是想为小裴讨回应有的公道,却发现自己的存在竞然也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他在苍生道生活了二十二年,立誓为天下人而活,可到最后竞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祸。
大长老不知道,徐帘雾的道心在一步一步的紧逼下,已经碎出道道裂痕。“长老能不能告诉我,您为何要瞒着失忆的事情,为何不告诉弟子。”徐帘雾已经找不出根本的答案了,所以他只能麻木地寻求一个最近的问题的结果,周师弟的命,师父的命,还有宁焘的命,楚琢玉要还。原本满是愁绪的大长老,被这一问,惊地神色愕然。“帘雾,你恢复记忆了,是什么时候?”
之前不好的预感终究还是成真了。
徐帘雾点头,他又再次提出方才的问题,眼眸里的清澈几乎已经消失殆尽,可是大长老却未曾看出来,心中是对于事情脱离掌控的忧虑。对于隐瞒失忆一事,大长老开始并不认同,可是宁焘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改变想法,这个大弟子有多么刚正,就有多么执着,对于宁焘的处置,是不得已而为之,已然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只是,宗门还未曾下决定,徐帘雾却已恢复了记忆。想到这里,大长老第一次体会到两头为难的窘境,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。
可徐帘雾并没有再坚持这个问题,因为他已经明白了,至于是不是亲耳听到已不再重要。
“长老,百因成果,我知道,什么都无法挽回了”大长老以为徐帘雾这是想通了,虽然有违部分道心,可事实如此,世间之事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争个是非对错。
“帘雾,你要相信,时间久了,什么都会过去。”可是他错了。
徐帘雾的无法挽回,不是置之不理,也不再是评判道理,而是生死不论。苍生道位于山巅之上,云层骤降时,千里飘雪,入目苍白。楚琢玉是在所住之处的门前见到徐帘雾的,洁白的靴子踏雪而来,鹅毛飞雪擦过来人那张让人日思夜想的面庞,右手所提剑尖在雪地擦出一行细细的痕边一切都很非同寻常,可楚琢玉不在意。
他只在意,徐帘雾是来找他的。
在千方百计之下,却将人越推越远后,楚琢玉彻底丧失了耐心,无论怎么得到徐帘雾,是让他跪地求饶,还是含恨被囚,只要得到人,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。
“大师兄,你来了。”
听到这一道好似还和从前一般的问候,徐帘雾一只脚僵在了原地,清澈的眼底顷刻掀起惊涛骇浪,异常冰冷。
他抬起眼帘,隔着很远的距离,看着那张无数次博得他保护的脸,止不住生理性的厌恶。
楚琢玉当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,甚至心里气的发疯,可是还是一步一步走向前,声音无辜又可怜。
“这段时间,无论我做什么,大师兄都视而不见,我想了很久,都没想明白,究竞是有人说了什么,还是师兄生病了,所以分不清记不得我是谁。”“不过没关系,我都可以不介意。”
“今日师兄来了,无论是想说什么,还是想做什么,师弟我都欢迎。”最后一句话说完,锐利的剑锋已经直指他最脆弱的双眼,只余分寸间隙,隔在二人之间,却是无法飞跃的天堑。
徐帘雾用尽最大的力气,说出唯一一句他要说的话,声嘶力竭。“周师弟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