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直入主题:“这么晚了还登门拜访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虽然在这之前,马自强就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,并预想到了张居正会问些什么问题,但当他真正面对张居正时,先前打好的那些腹稿,全都不翼而飞,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。
在怔楞了片刻后,只见马自强回过神来,看向坐于主位的张居正,怯懦道:“张阁老,下……下官这次是特意前来道谢的,上……上次……”
张居正见此情形,颇为随意地摆了摆手,紧跟着开口道:“无妨,只是一件小事而已,不必太过在意!”
马自强听闻张居正此话,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之色:“果然,对于张阁老来说,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,而我却……”
随后,只听张居正那略带感慨的声音响起:“不过嘛,这也让本阁老发现了一块难得的璞玉,你的许多见解,本阁老很是认同!”
待张居正的话音落下,只见马自强猛地抬起头来,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。
类似恭维的话,在马自强参加去年的乡试,并一举夺魁以后,没少听到。
但眼下,对他说这番话的人,可是当朝重臣,深受皇帝信赖,以三十六岁的年龄,担任兵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的张居正啊!
张居正的认可,令刚入仕途,便屡遭坎坷的马自强,有了一种找寻到知己的感觉。
随后,只见马自强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,他知道,现在是表明心迹,正式摊牌的时候了。
在这之后,只见马自强在心里组织好语言,从座椅上起身,面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,沉声道。
“张阁老,下官纵使身为经筵讲官,对您的事迹,也多有耳闻,尤其是您先前冒着天下之大不韪,当众提出裁撤驿站,变革原有制度的决定,更是令下官深受触动!”
“依下官来看,您和当初的张璁张阁老一样,都是有着大决心、大毅力,心系百姓,锐意进取,且一往无前的改革家,下官对张阁老推崇备至!”
马自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,顿了顿,直视着张居正的眼睛,又继续道:“张阁老,请受下官一拜!”
在这之后,马自强便毕恭毕敬地拜伏于地。
坐于主位的张居正见此情形,抚了抚胡须,脸上满是欣慰之色。
毕竟,他原本打算再用些手段,现在看来,倒是没这个必要了。
随后,只见张居正从座椅上起身,亲自将马自强从地上搀扶起来,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,缓缓道:“嗯,不错,本阁老很看好你!”
张居正说完,还轻轻拍了拍马自强的肩膀,以示鼓励。
此时,周遭的一切,对于马自强来说,恍如梦境一般。
在这之前,他没有预想到,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,从现在开始,他就是张居正的人了!
……
正当马自强还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之际,只听张居正那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,将他重新拉回到现实。
“先坐吧!”
“是,张阁老!”
马自强在应声后,重新回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,此时的马自强,相较于之前,脸上多了一丝轻松之色。
随后,只见张居正将目光收回,看向马自强所在的方向,出言吩咐:“你担任经筵讲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说说你的看法吧!”
马自强闻言,整个人正襟危坐,不假思索地应声道:“禀张阁老,经筵讲官一职,虽然看上去清贵,但实际上,并无太大的效用!”
张居正在听完马自强的看法后,点了点头,转而开口道:“你刚刚踏入仕途不久,按照惯例,得磨一磨你们急躁的性子!”
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,停顿了片刻,又紧跟着提点了一句:“相较于空谈,陛下更喜欢能够做实事的官员,明白了吗?”
马自强听闻此话,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,从座椅上起身,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,恭敬道:“下官多谢张阁老提点!”
张居正闻言,在略微颔首后,话锋一转,紧跟着继续道:“接下来本阁老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,办好了的话,你很快就会步入陛下的眼中!”
待张居正的话音落下,马自强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,其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,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。
他知道,这是张居正给予自己的一次机会,就看自己能不能够抓得住了。
倘若自己能够圆满完成任务的话,往后必定会得到张居正的重视,相反,倘若自己不小心搞砸了的话,那么仕途将就此终结,永无翻身之日。
随后,只见马自强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,用略带颤抖的声音,向张居正询问道:“敢问张阁老需要下官去办什么事?”
“张阁老尽管吩咐,下官必定为张阁老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张居正听闻马自强此话,脸上满是莫名的笑意。
随后,只见张居正摆了摆手,出言吩咐道:“说来也没什么大事,想必你应该知道,不久前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嘉兴袁家一案吧?”
眼见张居正突然提及嘉兴袁家一案,一头雾水的马自强,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好奇,俯下身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