淇只带个小小登机箱,和一个随身的纸袋,瞧不里面装的是什么。她回答毛悦:“潇雪上次去日本演反响好,我有份合同飞过去谈,潇雪联系我,让我落地后等一会儿,她来接。”
“我跟她合作这么多年,还真没有过她来接我的时候。”说话间瞥一眼毛悦:“这次是沾你的光,倒要谢谢你。”
毛悦想起电话里听南潇雪指挥安常开车的那一段:“你待会儿能就不会谢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
自上次纹身店“假酒”事件后,两人快两个月没联系。
这会儿默默站着也不知说什么,一阵风起,撩动毛悦的一头吉普赛长卷发,她借机悄悄往边上瞟。
商淇的白衬衫领口也被风拂乱,露纤细白皙的颈项。
毛悦空咽下喉咙:脖子真的好看。
但是!这人这么凶!一点都不温柔!聊天也聊不起来!毛悦你今天没喝假酒!清醒一点!
不知过多久,毛悦小腿都酸,终于远远望一辆小车慢悠悠开来。
毛悦对下安常提前发给她的车牌号——嗯,是安常的车。
她告诉商淇:“她们到。”
商淇浅浅“嗯”声。
等安常停好车,南潇雪不方便露面,安常下车快速帮着她们放好李。
副驾上端坐着南潇雪,一脸的“副驾这位置永远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坐”。
毛悦和商淇只得并肩缩在后排。
安常坐回驾驶座:“我开得不好,麻烦你们多担待。”
南潇雪开口:“你别紧张,开得经比先前好多。”
安常发动时,毛悦抓紧身侧的扶手,商淇看她一眼。
无需开口问,商淇快明白这是为什么:安常开车慢,特别慢,但有车过来时她一紧张、变道急,在一顿一顿的老爷车节奏里猛地把人一甩,刹车也是,毛悦拉着扶手还猛然向前扑去,一脸的粉底都蹭到前座的椅套上。
南潇雪还在副驾说:“嗯,好,就是这样,刹车时再踩轻一点就好……”
毛悦本来在她女神面前一个字都不想说,但这时忍无忍:“不好意思,我想吐。”
安常把车停到路边。
毛悦也不是真能吐来,只是胃里翻江倒海,于是建议:“要不我来开吧。”
她这话一说,感觉商淇也松口。
南潇雪却道:“不,我来开。”
后座的两人皆是一脸震惊。
南潇雪自己倒是淡然:“安常的车,只有我能开。况且,”说着压压下巴:“我不是没给她开过车。”
换南潇雪上手后,一路便开得顺。商淇赶着要去开会,于是先送她再送毛悦。
她下车后,安常帮她一起拿李,她绕到驾驶座对南潇雪交待两句,拖起李箱便要走。
毛悦瞥她的纸袋忘在后座:“哎,你的……”
商淇透过车窗看她一眼,眸色淡,脸也冷。
毛悦一怔。
商淇踩着跟鞋走。
安常坐回副驾问毛悦:“怎么?”
毛悦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等车重新发动,毛悦趁着南潇雪与安常说话,悄悄看眼商淇放在后座的纸袋。
里面居然是两盒薯条——
纹身店那夜、她把安常带回的最后一包给商淇吃、并说淘宝都买不到的薯条。
另一边,商淇拖着李箱走在一排丁香树下,莫名的想:能那晚在毛悦的纹身店,她真的喝到假酒,并且,假酒对脑的影响时效,比人们预计的长得多。
否则她怎会在日程安排得极满、踩着点到机场的情况下,还匆忙去找一圈毛悦给她吃的这薯条,以至于险些误机。
她此生第一次登机时需要一路小跑。
嗯,一定是假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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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夏万物并秀,小满雨露渐盈。
再接着,便要到每年一度的梅雨季。
这一年的雨季安常在北方度过,冬日里吃皮肤干燥的亏,这时却省腰间长满湿疹的烦恼,人生总是公平。
是日下午,南潇雪的别墅里分外忙碌。
倪漫在给服装师打电话:“雪姐对今天送来的旗袍都不满意,你赶紧再挑一些送来。”
服装师赶到时,不禁与倪漫耳语:“雪姐今天这是怎么?”
其实南潇雪对自己的造型一向不在意,任何款式和色泽的旗袍她都能穿得清雅矜贵,毕竟有着被广网友称为“披麻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