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。 往常只舍得用几滴油润润锅,今天菜籽油下得足足的,炒了一大盘新鲜的笋子,又炒了一盘酸豇豆,还蒸了一个老南瓜,最后撒上几十粒白糖。 餐桌上所有人都埋头干饭,只有老三琴维祥挑三拣四:“天天吃红苕饭,我都要吃成红苕猪了。” “一点荤的也没有,都多久没吃肉了,我听志刚和志强说昨天晚上他们吃的笋子炒腊肉,同样吃笋子,咱家就没肉!” 志刚和志强就是二叔家的两个儿子,琴维祥不亲近自家兄弟姊妹,倒跟两个堂兄弟走得更近。得知父母分了家,属他闹得最凶,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分家,跟二叔家过不是挺好吗。 现在他每天去公社上初中都要多走半个小时山路,山里也没有通电,全靠点煤油灯,他一点都不想住在这破地方。 “你莫在这儿批垮卵垮,再不好生吃饭,给你龟儿两坨子。” 琴舒叶的手刚一抬起,琴维祥条件反射就往桌下躲。 “唉!”琴卫民黑着脸,不满地将筷子搁在桌上弄出声响。 叶一贞赶紧“教训”闺女:“女娃儿家家,说话一点儿都不文明。” 哎哟,不好意思,上辈子她活到了六十岁,已经是许多人的长辈了,是有资格教训琴维祥这种嘴贱小屁孩儿的,突然换了一副十六岁的身体,一时忘了这茬。 琴维祥满腹心酸无处诉,委屈巴巴地端起碗扒饭吃。 琴舒叶看他就是个蠢货,没分家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,奶奶都给二叔家的三个孩子,也没给他吃过一口。他把人家当兄弟,人家推他去当替死鬼,他还傻呵呵地替人数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