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大裕一骑百金的说法,她这次务必要带着这数十万黄金在身上。 “会不会太毒了?”徐一品觉得女将军的想法有些欠妥,“你让这些弟兄回了帝京,禁军怎么容得下他们?” “踏实回去就能容得下了吗?”她反问,“既然想把玉字军收回去,那么就应该枢密院想方设法容下弟兄们。我会让芷欣带封信给小皇帝,好歹我们打了胜仗,犒赏还是要有的,他犯不着为这种事治我的罪。” 徐一品用沉默表示不支持,看她好像下了决心,才开口说:“我倒是没想到你能同意。” “不然怎么样,反了?” “你晕倒之后我跟琼瑛聊过几句,琼瑛见解准确,我们俩都以为你会以伤为托词,拒绝去金州,然后亲自带兵回京。” 她露出惨淡一笑,转而问他:“我杀了李含丹,他不着急让我回京述职,反而让我去金州维护治安,为什么?”不等他开口,她自己回答,“因为夺我兵权,比有人造反更重要,不然下一个造反的就是我。” 徐一品眼眸一虚,犹豫了一下,还是试探着问:“那天……有人指点你了吧。” 她把手放在胸口,那里有个东西正在发热,她垂目看着青衣男人,“嗯,果然瞒不过你。” 那日收到的信,除了两封兰加志的情报,一封芩姑姑的家书,还有一封她不曾讲过的,是那个人的……那个人让她听从接下来的安排。救过她一命,她得还。 “伯衡,我给你讲个秘密。”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,“这里,我师父在这里埋了一颗火晶,所以我不惧寒冷,复原力过人,更不怕死。” 这说法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有耳闻,今天终于轮到正主亲口承认。“我还以为是传说。” “师父妙法无穷,用火晶给我续命。但是续命之前,是那个人把我从死牢里救出来的,所以我要还恩情,仅此一次。” “好。”他虽对那个人的身份诸多猜测,但还是没有开口问询,他更加担心让李千沛陷入往昔的回忆。他自认他们之间极致坦诚、无比信任,可总能感到偶尔出现的边界。 “你去跟那个什么马大人点兵吧,津蕤和流韬愿意留愿意走都随他们,琼瑛也该回家了。”她顿了一下,“你也是,愿意走……我不留你,回帝京随随便便都能在中书省混个职位,你爹娘取一品这个名字,你可得好好努力啊……七十岁之前可能还有机会官居一品,哈……”她自顾自地笑着,徐一品默不作声。 她感到失落与抱歉,感到前路曲折,想要把他们都推开。 过了好一会,他才说:“上次在鸳鸯阁笼,你说请我五个小娘子,结果花的我的钱。”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破局之语噎住,噗呲一声笑了,笑得伤口又疼。 “你那日说还要再去鸳鸯阁笼的,休想独自寻开心。”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莫名露出几分娇憨。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。